锦绣这边轻描淡写地交涉着，那头堂下早就炸开了锅。
“老-鸨竟然给那小女娃行礼了！”
“我先前好像听见她自称是七王府福晋来着……”
这话一脱口，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大家不约而同将目光转移到阁楼上。
碧柳招是三层小楼，圆形结构，楼下搭了台子表演，平日里都是普通的歌姬，偶尔会有红牌坐镇。
二楼和三楼皆是休息的厢房，至于怎么个休息法，那就不言而喻了。
反正囊中羞涩的人是没法子上二三楼的。
光是在堂里看歌姬表演，就要一两银子的入场费，若是想去楼上，纵然是点了最便宜的老姑娘，那也要十两银子！
这让众人不禁想起，年前的一夜，影姬生辰，宋煜花了一万两银子包场，歌舞笙箫只为博美人一笑。
就有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皇室的败家子儿！
还有人细若蚊啼地开口：“听说昨儿晚上宋煜还是点了影姬。”
大家便有几分同情地看着门口俏然站立的锦绣，新婚月余，宋煜那胚子基本都宿在碧柳招，而且点的还是碧柳招最火的头牌。
难怪新福晋会气得找上门呢。
也有人低低的，带着几分不屑地嘟哝：“约摸着也是一样的德行，头段时间帝京不是闹开了么，毒害姨娘肚中胎儿的恶妇就是这女人。”
众人皆是面露鄙夷之色。
还是有人犹豫着有些不服气地出了声：“都是流言蜚语罢了，怎么能当真。我前儿个还听说这位七王福晋送了奇花去国子监，激励那些生员呢。”
“这么看，长得柔柔弱弱的，倒也不像外面传伦的那般不堪啊。”
“哎，都是些捕风捉影，以讹传讹的话罢了。女人嘛，凑在一起总要闹出点什么，都是小肚鸡肠的，我们哪家的后院不是这样。”
“……”
众人皆是看好戏地样子，锦绣却还是那副淡然如水的模样，轻轻地开口，“听闻王爷昨儿个宿在这里，还请你去将王爷请出来。”
语速不徐不慢，却带着一分让人无法抗拒的严肃。
老-鸨看着锦绣那张美貌异常的脸，忽然有几分恍惚。
待回过神来，就见锦绣微微的蹙眉。
老-鸨才答道，有些为难的样子：“福晋……您、您这是……，王爷自有规矩的，不过午时不许人打扰，奴家可不敢。”
汤嬷嬷气得眼皮直跳，直直问老-鸨：“你既然是这里的管事，叫个人而已，怎的还推三阻四的！”
老-鸨没有因为汤嬷嬷这番质问而动怒，反而眼珠子转了转，带着几分讨好的开口道：“福晋，您这真是为难奴家了。奴家一介妇孺，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敢去触了王爷的霉头。福晋，要么您先回去，等王爷醒了，奴家一定第一时间传达给王爷。”
说着老-鸨转了转手上的白玉镯子，劝慰道：“这里人来人往的，万一有人冲撞了福晋，奴家那可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赔的。”
意思是提醒锦绣，这里烟花风月之地，你一身份尊贵，实在不适合逗留于此。
见锦绣还是不答话，老-鸨又说了：“福晋若是放心不过，不若留个奴才在这儿，等王爷醒了，就可去传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