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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城 之六:中秋 四(1 / 2)

 19:00,我们实现午间的豪言,在四川火锅店大吃特吃,脑花、蟹柳、牛肉、贡丸、鳝片、豆腐、百叶、毛肚、黄喉、金针菇……想到就要,几乎要了5人份。

“如果没有四川火锅,生活还有什么乐趣!”方晨星神采飞扬地说。不愧是阳光女孩,充满生活热情。

我们风卷残云,“唏唏嘘嘘”地鲸吞海纳,一边佐以啤酒。我虽然爱吃辣,承受能力毕竟有限,所以不停地以酒消辣。方晨星也一口一口地陪着我喝,酒量象是不错的样子。

因为吃得太快,我们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吃得太多,胃开始撑得难受。

“不好了不好了!要赶紧散步。”方晨星话语之间总是洋溢青春气息,动作也如小动物般迅捷无比,充满活力,话音未落已将挎包抓在手里。

“你都不怕晒,还怕胖吗?”

“散步不是为了减肥,很久没吃这么多,撑得难受。”

我们直接到柜台结帐。步出店门,被夜风一吹,头脑顿时冷静不少。我们沿林荫小道向江边走去,幽静气氛与火锅店反差巨大,使人一时难以适应。

“跟你吃饭真是尽兴!没想到你还这么能喝。”我说。话音在静谧中显得不大真实。

“不喜欢女孩子喝酒?”

“不会,连吸烟都不反对,只要不怕喝醉。”

“不怕,跟你喝不怕。你总不至于怎么样吧,有你身份证复印件呢!”方晨星摇摆着手说。

我觉得她这话说得极其诱惑,一伸手牵住了她的手。

“难说。”我说。

她的手轻轻地挣了一下,随即被我牢牢抓紧。她顿时安静下来,默默地随着我向前迈步,就象一只扑扇着翅膀的小鸟温顺地收拢起翅膀,静静地依偎在我身边。

我们陷入暧mei的沉默,慢慢地向前度步。此时此景的牵手,自然与游乐场内截然不同。不过,我们今天是作为情人约会的,我如此说服自己,但还是觉得手心开始冒汗。

“热吗?”她善解人意地问道。

“不。紧张。”我说。她轻轻一笑,用力握了我一下。她的手光滑柔润。

走过林荫道,我们继续牵着手沿河边来到“多瑙河畔”露天咖啡厅。坐下后,我看了一下表,21:00。

我抽出两支烟说:“你也来一支,不是什么坏东西。”

“不会。”

“试试,没人把你当坏人。”

“好,陪你吸一支。”

方晨星笨拙地给自己点上火,随即呛了一口,不过马上调整好分寸,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尝试。我透过飘摇的轻烟凝视着她,她也以同样的方式看着我。

“你的眸子很漂亮,按书上的说法叫‘星眸’,又黑又清又亮。”我发出赞美。

“是吗?”她抬头,似乎想找一颗星星作为比较。

我随之抬头,发现一轮满月正升上半空,这才想起我们来这儿的目的是赏月。其实各类节日不外乎人类行为的各种借口,欣赏月亮只是我欣赏方晨星的借口而已。

“月朗星稀,月华完全淹没了星辉。不过,今晚是来赏月的。”她说。

“看样子月亮要到午夜才能达到最大。在车站应该能看到。”我说。

“那就看过才上车。”

“就这样。”

“真没想到这么些年后我们会一起赏月,缘分真奇妙。”

“我还是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浮城的。”我还是有所疑问。

“确实不知道。”

“不过你这样提出来,好象知道一样。”

“已经做过解释:有些事情不太愿意花费心力去做,最好能够自然而然、水到渠成。而且我想,或许你已经猜到Sunny是我而经过多方打听,得知我在浮城,因而即使你不在浮城也会说出‘浮城’这个答案,这就是说,即使我们不在同一个城市,我也愿意与你见面。正如你说的:起了这样的念头,见面已经在所难免。不管怎么说,我愿意相信你是在浮城,说是感觉也好,一厢情愿也好,自欺欺人也罢,终归是一种愿望,大概是心诚则灵,愿望得以实现。”

我思索了半响说:“实在侥幸。你又怎么想到上QQ找我呢?如果不是因为我叫这种怪名,又用了真名作网名,你又怎么找到我?实在是侥幸。”

方晨星也想了一会儿,说:“我也说不好为什么,想必是念念不忘。”

“我也曾想过如果有朝一日与你相遇会是什么样,也许擦肩而过,也许在角落里悄悄看着你,也许只是淡淡的寒喧,从没想到会是这样美妙的相遇。”

“说起来,我们在学校里只能算得上相识,现在竟然感觉很熟悉的样子。”

我心头一暖,说道:“其实,我想念你。”

方晨星愕然看着我,似乎觉得我不必因为讨好她而这样说。

“你实在是一个迷人的女孩,所以无法忘怀,至今仍记得你当年的样子。当然你现在完全成熟了,更增添了韵味。正象你所说的:有些事情不必刻意去做,不然可能适得其反。因为有了今天的相遇,所以并不后悔当初的决定。也许我的人生本该如此。”

方晨星定定地看着我,渐渐露出甜蜜的笑,以一贯的快活口吻说:“这番话很动人,我会铭记在心。现在我们喝酒庆祝吧!庆祝中秋,庆祝相遇,庆祝我多年来被人想念。刚才喝的不算,现在开始真正的庆祝。”

我们先要了一份龙舌兰,又要了一瓶干红,一边吸烟一边碰杯。方晨星又吸了一支烟,因为一时无法上瘾而作罢,我吸了3支。我们说着各自的趣闻轶事,时光流逝,忽然她说:“11点了,该去车站了。”

我们将酒饮尽,方晨星又说:“不觉得恋恋不舍吗?不过来日方长呢。”

走到路上,我又牵住她得手,她借着酒意挨着我走,我能感觉到她胳膊的弹性。

我决定先送方晨星,来到开往北区的车站。

两分钟后,她的车来了。其他乘客上车后,我抓紧她的手说:“还没看月亮呢。”车走后,我们抬头望月,月儿似乎更大更近了些。

5分钟后第二趟车来了。她行将上车的时候,我又牵住她,说:“我们还没道别呢。”车走后,我扶住她的肩,她微红着脸垂下眼,似乎还摒住了呼吸。我看着她娇艳的唇,轻轻地噌了一下,因为车站上还有别的人在等别的车。

我们站回原位,依旧手牵着手。5分钟后,第三趟车又到了。实在找不出理由,我只是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车走后,她说:“还是先送你吧,你那边远些。这样我们可以同时到家,然后打电话。”

于是我们横穿公路走到对面车站。我的车进站。我希望她挽留我,然而她不说话,其他人上车后,她终于将我抓紧。车开走后,车站上只剩下我们俩,看来去南区的人不是很多。我侧头看她,她也转过头来。我说:“现在正式吻别,刚才的不算。”不等她同意就扳过她的身体,吻住了她的唇。

她的唇温柔甜润,令人意乱情迷。她合上眼睑木立着,双唇微闭,既不反抗也不回应。不知道过了几分钟,也许只是20秒,一束强光照来——又一辆车要进站了。

我放开方晨星,公车在我面前停稳,我说:“晚安,宝贝。”松开她的手,刚朝车迈出一步,她忽然抓住我说:“不走。今天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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