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谁……谁怕了？”沈言瞪了他一眼，没由来的缩了缩脖子。</p>
“既然不怕，等你上境，我们就去找赤幽玄！”徐帘点了点头，“不要用那种吃人的眼神看着我，其实赤幽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怖。”</p>
“这还不恐怖！”沈言一瞪眼，徐帘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p>
“等你到了上境，就会明白了……不信你问你师尊。”</p>
听到徐帘的话，沈言不由得偏过头去，看向了一旁风烛残年的大长老。</p>
大长老见徐帘突兀的提到他，紧接着沈言便转过了头来……嘴角不由得微微抽搐了一下，然后艰难的点了点头。</p>
“你看吧……你师尊都点头了。”徐帘耸了耸肩。“道玄宗那些家伙可比赤幽玄要厉害的多了……”</p>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我怎么总感觉有些怪怪的。”沈言狐疑的看了徐帘一眼，发现自己言语之时，大长老的目光便不知飘到了哪里去。</p>
“是么？”徐帘打了个哈哈，“那肯定是你感觉错了。”</p>
“但愿我不要被你卖了还要帮着你数钱。”沈言不置可否的嘀咕了一声。</p>
“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呢？”徐帘的表情分明是很认真的，他很认真的露出一丝笑容看着沈言，后者心头没由来的泛起一股冷意。</p>
“好了……去雪云沼泽也罢，道玄宗也好，都是要等你达到上境后才去考虑的事情。”徐帘见沈言缩了缩脖子，顿了顿旋即开口道。</p>
“北剑仙说他感应到了雪天穹的封印可能会在此松动，因而此次要再度前去借助皇朝气运凝固封印！”</p>
“所以大概三四天的时间，他就会离开了。而你，必须要在一个月之内达到上境，时间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多！我总感觉……危险在慢慢接近……”徐帘的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小，很轻，以至于没有用心的大长老都未听见。</p>
“师尊——你要走么？”沈言突然发现他心头没由来有些噎得慌。</p>
这个须发皆白，风烛残年的老人，虽然并未真正意义上的和他相处多久……但沈言知道他对自己的帮助有多大。</p>
这一段时间对自己的悉心教导，也是让自己的境界稳固了很多，对未来的路也看的更清晰了些。</p>
而且没有大长老的话，只怕许久之前在雪云边境，他就被百龙窟的那胖子给杀了……就算不是死在那个胖子的手中，也会死在赤幽玄的手里。</p>
“归去归去，有归有去。聚散聚散，有聚有散。”大长老叹了一声，“我能教你的很少，因为我发现……我并不能让你走我的道！”</p>
“雪天穹的封印牵系苍生，我不得不去。”</p>
“师尊——你现在的身体已经这个样子了，如果再为雪天穹的封印耗费体内残存的力量，会不会……”沈言的话没有说完，他很难想象大长老这样千年不世出的剑道之仙，会落魄到这样的地步。</p>
以至于那陨落二字，却怎么也是说不出口来。</p>
“无妨……此番我去巩固之前精血布下的封印，已经不需要耗费什么了！只要将这清虚印内皇朝气运引出来，凝实封印便可！”大长老摇了摇头。</p>
“所以并不会损耗到自身……为师这一去少则七八日，多则一月有余！你突破到上境还有一段时日，只盼我回来的时候，还能见到你吧！”</p>
沈言微微一颤。</p>
“师尊……我等你回来，跟你道别之后，我在和徐帘去雪云沼泽。”</p>
“突破了上境，你就直接离开吧……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必因为我而耽搁。虽然为师现在这般模样，但依靠体内的剑意，至少还能在天地手中夺命三百年！”</p>
大长老轻描淡写的模样，更是让沈言心中凄然。</p>
三百年，多么？多！对于寻常人来说，这是他们两辈子，甚至三辈子的寿命。</p>
但若大长老的精血和修为仍在，这个数据，翻上十倍，几十倍……沈言都不会有丝毫的惊讶。</p>
大长老此时没有修为，靠的便是一身剑意！这剑意，直接逆天夺命，连天地都要不得不再容他三百年的寿命，管中窥豹，便可知大长老那浩瀚如渊的境界与修为！</p>
“师尊……”沈言嗫嚅了一下嘴唇，却是没有再说出什么话来。因为他发现，大长老的身形，似乎一直佝偻着。</p>
“修者逆天争命！逆自己想逆的天，修自己想修的道！为师不让你走为师的道，便是让你走自己的道！”</p>
“但你记住，无论走哪一条路！都不可——尽顺天意！！！”大长老身上的气势，在这一瞬间，如山似岳，深入大海。</p>
“若尽顺天意，则终会无路可走。”徐帘适时地添了一句。</p>
沈言喃喃了一句，却仍是有些迷惘，逆天……顺天意？不可尽顺天意，反过来说是不是也就等于不可尽逆天意？</p>
“沈言……无论前路如何，只要徐帘还在你身边，为师就相信你不会无路可走！无论如何，只要他在你身旁一日，你便要在任何时候，相信他的抉择与判断！”</p>
沈言微微一愣，旋即抬起头来，却是发现大长老的目光落在远山之上，似乎根本没有说过这一句话般。</p>
他又将目光望向了徐帘，看到的仍是一张古井无波的死人脸。</p>
看了一会儿，沈言不由的笑了出来，徐帘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旋即轻轻吐出了两个字。</p>
“白痴！！！”（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