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长真是太善解人意了。怀着宽慰的心情,迈着轻快地脚步回到宿舍,钟馨坐
在椅子上沉思,越想越觉得庆幸,庆幸遇到一个好科长、好上司,在这样的上司手
下工作真幸运,今后一定要好好工作,不辜负所有好心人的帮助。左老师走过来关
心地问:“会开得怎样?”
钟馨热情地让左老师坐在床沿:“你听说了吧,我们学校为了评估才把我们调来
的。”
“听说了,以后评估就指望你们了。”
钟馨尴尬极了,她不敢把自己的实际情况告诉左老师,只能掩饰:“不,评估是
大家的事,怎么能光靠我们呢?”
“过去我们一直强调理论,没有实际操作经验,你们正好填补这个薄弱环节哩。”
“我一上讲台就紧张,上次试讲的时候出了一回洋相,想起来都觉得丢人。”回
想当初的情景,钟馨羞愧极了。需要说明的是,由于离开学生生涯已有十六年,钟
馨对校园生活很陌生,她不仅不谙教学程序,连教学课目也相当生疏,所以当初到
学校试讲时,足足出了一回洋相。原以为,学校完全可以借故不用她,是哥哥朋友
的面子,学校本着招进之后边干边学的意图录用了钟馨。所以,还没有踏进校门,
钟馨已欠下学校一笔人情债,要想不辜负学校的期望,唯有拼命学习、努力工作,
以优异的成绩来报答所有帮助过她的人。
钟馨抱着极其渴望学习的心态,敬畏每一位教师,钦佩他们的博学多才。也正
因为这样,从踏进学校的那一刻,她就留心观察大家的一言一行,她对刮进耳朵的
每一句话都再三过滤,然后铭记在心,她暗下决心,一定要用最短的时间,吸取他
们之所长来补己之所短。希冀破茧成蝶,华丽地完成身份的转变。
左老师真挚地说:“都一样,第一次上讲台谁不紧张?没有谁一开始就会做老
师。”
“真羡慕,你们面对那么多的学生侃侃而谈,哇,肚子里的墨水真多。”钟馨充
满了敬佩之情。
左老师笑了:“看你说的!你也一样。”
“我。”钟馨心里发虚,为了掩饰尴尬,有意转开话题,“左老师,你做老师工作
有多少年了?”
“我从师范院校一毕业就做老师了。”
“哇,真羡慕你,你帮帮我吧。”钟馨放弃顾忌,把左老师当成救命稻草紧抓不放。
“告诉你一个好办法,不要望着台下的学生,这样就不紧张了。”
“谢谢你!左老师。”钟馨觉得很温暖,刚刚来到一个新地方,能碰上左老师这
样热心肠的人,真是幸事。
贾老师抱着文件夹,哼着小曲,迈着欢快的步伐走进宿舍:“是你们俩呀!”
“我去了一趟学生科,你怎么待在宿舍不出去啊?”贾老师脸上充满了欢乐和满
足,听声音就知道她此时此刻是多么舒畅,好像整个宇宙已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钟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左老师向贾老师打过招呼就回房间去了。气氛一下子变了,还没等钟馨想好怎
样打破沉默的尴尬,贾老师阴阳怪气地说:“你有一个女儿?”贾老师上下打量着钟
馨。
“谁说的?”问话解除了钟馨的窘境,但这个问题太唐突,她转身看着贾老师。
贾老师一屁股坐在床沿上,轻巧地:“你的情况我们都知道,都说你有孩子。”
“我是有孩子,可不是女孩,是男孩,他们怎么知道我有女孩?”钟馨手上抚弄
着一支钢笔。
“猜的。”贾老师狐疑地盯着钟馨的脸。
“猜的?从哪方面猜呢?”钟馨矜持地微笑。
“哪方面?乱猜的。”贾老师面不改色心不跳,看到钟馨盯着她便故意低下头寻
找拖鞋换上了。
难道自己的脸上写有我是一个女儿的母亲的字样吗?贾老师问这句话的意思,
有个女儿比有儿子的母亲的身价低?钟馨不明白一个年纪比自己小得多的老师怎么
能如此没有分寸,难道这就是以后要在一起工作的同事?这样的同事未免太自以为
是了吧?
钟馨不禁瞥了贾老师一眼。贾老师浑身上下充满傲慢,一句无理的问话在她看
来根本不值得一提,凭什么要愧疚?自己虽然年纪比她大,但她是学校评估工作的
骨干力量,连校长都对她另眼相看,这样的人不能得罪,以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她
的帮助,还是放低姿态吧。“贾老师你的孩子上学了吧?”
贾老师一愣,随即满不在乎地笑:“天呐,我还没有结婚,哪来的孩子嘛。”贾
老师往床上躺下了。
“刚才你说的。”
“他们老问我孩子几岁了,在哪个学校读书,是男孩还是女孩,难道我真的有
这么老?以至于让人误认我当妈妈了?”贾老师翻身坐起来,从办公桌上拿起镜子
仔细端详起来,镜子里恐龙似的五官和粗黑的皮肤让她愈看愈沮丧,她一面挤鼻子
上的一颗痘,一边唉声叹气,“唉,这该死的痘,气死了,有什么办法把这张脸皮
换掉就好了。”
“现在火箭都上天了,科学很发达,应该有办法。”钟馨理解地笑了笑,“你到美
容院问一问。”
“火箭上天与美容有什么关系?”贾老师失望地放下镜子,“很多美容广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