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叶荷塘,充气双人床浮在水面上,呼吸间都是不远处荷花莲叶的清香,南宫荆轲眯着眼睛,身边躺着的人双手交叉放在脑后,这样看着快要下雨的天空,总觉得有种想要睡觉的舒适感觉。
“记得小时候,爷爷的庄园里有一片比这个要大的多的荷塘,我经常带你一起去捉鱼,累了就用大片大片的荷叶铺在地上躺着晒太阳,不过你最喜欢的还是淋雨,还要采摘很多荷花,把花瓣撒满周围,我总是笑话你像个女孩子。”南宫蔺如侧过脸笑道。
南宫荆轲没有睁眼,“漂泊一生,原来还是小时候的日子最是无忧无虑,那时候的梦想和烦恼都是什么我都记不起来了。”
“嘿,你不记得,我记得,有一次幼儿园组织演童话话剧,我是王子,有个小女孩儿做我的公主,可是你哭着喊着不愿意,说我只能是你的,最后没办法,让你演了公主,穿上裙子的小荆轲可是比所有女孩子都可爱呢。”男人打趣道,似是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眼角的泪痣更加动人。
南宫荆轲红了脸,“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才四岁,我懂什么呀?”
一个翻身,稳稳的保持着充气水床的平衡,他已经跨坐在对方身上,嘴角轻扬,“今天小寒可是会来的,你还打算继续和他纠缠不清么?”
眼眸一沉,“他已经结婚了,我并不想和他牵扯不清,只是,他已不愿再认我做父亲,我能怎样?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那些年他对你的强迫让你多么痛苦你都忘记了?还是说,你喜欢上自己亲生儿子了?”
这话如雷霆,南宫荆轲浑身一顿,“你开什么玩笑,别再提我和小寒之间的事了好不好?”
“既然不是,为什么不让他死心?我可不认为一知道你在我这儿,立马丢下新婚伴侣跑来找我兴师问罪的他,已经对你死了心,难道你当真要做你儿子和儿媳妇之间的第三者?”
心若刀搅。
“不想……我不会的。”
“那么我是你最好的选择,荆轲,我可以一直陪着你,自己一个人,会被寂寞淹没掉,让他知道你爱我,我们都不年轻了,余下半生,相互扶持不好么?”
身下的人沉默。
“小寒的伴侣,那个意大利小孩儿卡萨帕,也知道你和小寒的关系对吧,你如何面对他们?只要你还单着,你就永远是他们之间的一根刺。”
南宫荆轲掐住南宫蔺如的胳膊,他说的没错,他知道卡萨帕对自己的看法,以及每次见面那想要刺死他的鄙夷眼神,对那孩子来说,最大的威胁和情敌却是爱人的父亲,他心中也一定极其苦闷的吧?
“给我时间……我会试着接受你。”他终究是妥协了,无论如何,都已经回不到从前了,自那婚前的一夜,便已下定了决心不是么?
男人翻身躺回去,手臂一个用力,将人拉到自己身上,两人叠在一起,后者挣扎几下却被抱的死紧,“吻我,试试看,把我想象成你喜欢的人的样子,我长的不比柳滢紫差吧?我不介意你把我想象成你媳妇儿的样子。”
喜欢的人的样子?
南宫荆轲望着身下的人,脑子里却浮现出那个霸道又不羁的高大男人,小寒……他心底颤抖,使劲儿闭上眼睛,却依旧无法把那人的影子赶走,甚至越发清晰。
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心里存着不能见人的爱意,终究靠近不了。
他俯身而下,唇瓣相印,风拂过,荷花轻摇。
你是否已经忘记了,把自己困在这里多久了,你还在等些什么呢?等那个迟迟不归的人,等那个永远不会实现的承诺,还是在等待另一场梦……用枷锁把心锁上……你还在执迷什么呢?还在守着仅有的回忆吗?你能看到些什么呢?可那些彻骨的疼痛,那些转身后离去的背影,只留下记忆的残影……
眼角余光是那人的轮廓,和布满惊涛的死寂表情。
南宫荆轲紧扣着堂兄的脖子,指甲都掐了进去,唇齿纠缠,他的目光布满哀求,“帮帮我……”
男人邪魅的眸光回以放心的眼神,“一切有我,放松!”
被男人抱着上岸,南宫荆轲把头埋在南宫蔺如的怀中,不敢去看那人的表情。
“普罗斯先生,所来为何?”南宫蔺如明知故问。
“无事,闲操-了一份萝卜心而已,打扰了南宫先生的雅兴我还真是抱歉。”
风雨欲来。
南宫蔺如宽容的笑笑,绝美的面庞仰起瞅了瞅阴沉的天空,已有雨滴落下,坠在池塘里荡起一圈圈波纹涟漪,“下雨了,普罗斯先生留下吃过晚饭再走可好?”
南宫寒死寂的眸子死死盯着南宫荆轲,看的他脊骨发麻,他的嘴唇轻起,无声的吐出两个字:贱货!
神经犹如瞬间被切断,南宫荆轲险些站立不稳,幸而身后有南宫蔺如,环住了他。
“不吃了,改日再来拜访。”南宫寒扭脸离去。
尖刀寒光冷冽,划过优美的弧度直直刺向南宫蔺如,是维冰!
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