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邈只能紧跟其后,寻得空隙问道:“印绶在府中,大人何时赴任?”
李文瞥了瞥法邈,肃道:“念你心诚,既往不咎,然县丞之位,你可能做好?”
“家父曾吩咐,邈必竭力支持大人!”法邈禀道。
李文笑而不答,眼里嘲讽之意甚浓,随即转头就走了,喊道:“应龙!”
“将军找我何事?”应龙飞奔而来,行军多日,看似有些狼狈,却精神甚佳。
“山地营的兄弟打仗是好手,吃饭也是好手啊,我可养不起!”李文笑道,应龙笑了起来,尴尬地搓了搓手不吭声,李文问道:“你的游骑何日可到?”
应龙遥望远方,想了想,应道:“今晚应该到了吧,最迟明天可到。”
骑兵入不得秦岭,应龙的游骑等于要绕一个大弯,才能赶到绵竹,反而比步兵还慢了些,李文吩咐道:“嗯,次日你带人,看看附近有没有合适的荒地,建个院子,全部给我开荒去。”
应龙看着李文一脸的坏笑,脸色煞白,这可是精锐的山地营,居然要开荒去……
法邈待应龙垂头离开才走了过来,对着李文恭敬道:“邈谨听将军吩咐!”
李文饶有兴致看着法邈,问道:“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若非将军点拨,邈还未明了家父苦心!”法邈恭敬道。
“在牢中可以舍命而来,今日到了绵竹,能不能回去,还看你自己!”李文有些不屑,也不管法邈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苦力还得有人干不是。
“邈唯将军马首是瞻!”法邈心惊,诚恳道。
“嗯,县衙之事,你一力承当,有几件事要处理好,一是人口普查,二是土地情况,三是堤防情况,四是税收情况,我要知道绵竹的大致情况。暂时我不会管县衙之事,你梳理好县衙之后立刻处理,待我回来,一一考察,若力有不逮,自己离任罢!”李文肃道,定下近期安排,至于李文要做什么,只字不提,量法邈也不敢多问。
法邈带着手下得力干将领命而去,暗忖李文之意,却不得其解。
若说李文见疑,为何县里大权俱交于己,若说李文重用,又不合常理,自己都不会相信,或许,这是李文对自己的考验。想明此事,法邈悬起的心方放落,只觉得后背已湿透,面对沙场战将,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啊。
手底下都是精干之吏,同样不明白,他们连为什么到绵竹这么个小地方,干脆也不去想,只要把绵竹治理好,完成法正交代的任务就行了。
可谁也没想到,李文不过是偷懒罢了。
为官一方,谈何容易,仅凭李文,空有数千年的理论,又怎知操作,绵竹县以前的官吏早就清换一空,手底下又没有治理人才,若不用法邈,又如何治理绵竹?<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