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张舜直勾勾的目光，柳如眉并没有开口，反而把脑袋越埋越低。</p>
看看粼粼海面，又瞅瞅转白的天，她突然叹了口气。</p>
“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霍馨。”</p>
“这名字倒取得贴切！”张舜低低嘟嚷，眼睛还下意识地扫向她左胸。</p>
霍馨并没遮遮掩掩，但也听出了他的意思，咬咬嘴唇，抬起脑袋。</p>
“你是不是也该再自我介绍一下？”</p>
“你都已经猜到了，还有那个必要吗？”</p>
张舜也没藏着掖着，但对自己身份被挑破，多少还有些郁闷。</p>
“张公子，久仰久仰！”霍馨装模作样地拱了拱手。</p>
“客气客气，你没杀了我，才是我的荣幸！”</p>
张舜嘴上不饶人，言中指的自然是她亲哥和叔叔的事儿。</p>
眼神微暗，一抹压抑极深的仇恨，悄然爬上了霍馨眼底，越堆越浓。</p>
许是怕张舜看出来，她迅速别开目光，但咬着的嘴唇并未马上松开。</p>
再次降临的沉默，持续了好一阵子，她才闷声道：“到了滨海，公子作何打算？”</p>
“这个鬼地方，我是不想待了！”</p>
反正也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张舜努了努嘴，轻声说道。</p>
“去哪儿？”</p>
“从滨海出发，能去哪儿？”</p>
张舜不耐烦地回答完，再次催促道：“现在，该你回答我了！”</p>
“霍家和秦家有仇！”霍馨终于开了口，但似乎说的没什么营养。</p>
“这不是废话嘛！无冤无仇，犯得着灭人满门？”</p>
“你要是想听，那就先给我闭嘴！”</p>
他的一句话，触动了霍馨的还未平复的伤痛，和敏感神经。</p>
所以，她直接瞪了回来，恶狠狠地吼道。</p>
张舜也不是以伤害他人为乐的变态，也醒悟到自己的言语有点过激了。</p>
因此，他识趣地闭上了嘴巴，静等下文。</p>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儿了，当初秦家那个老混蛋，还没从家主的位置退下去，秦策也不过还是个毛头小子，而我霍家，也才刚来淝西扎根！”</p>
张舜打定主意不插嘴的，但还是没有忍住，愕然道：“什么叫‘来淝西扎根’？”</p>
“你怎么就那么笨呢！”</p>
趁此机会，霍馨狠狠把他臊了一顿。</p>
在张舜发作之前，她才继续道：“我霍家祖籍，在涔东！”</p>
“那你们来这儿干什么？”张舜再次问道。</p>
以他的敏锐，隐约觉察到，秦、霍两家的仇，应该和霍家来此的目的有关。</p>
无论是霍馨脚上的那双“地阶”灵靴，还是这艘小船，都在告诉他，此女来头不凡。</p>
如今看来，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其祖上来头不凡！</p>
带着此等重宝，远赴远比涔东落后的淝西，不太可能是单纯迁徙。</p>
霍馨却沉默了，似乎是在犹豫该不该说，或者该说多少。</p>
这次张舜倒没再催促，眯着眼睛等待着。</p>
又是好一阵，她才开口，不过却和张舜谈起了条件。</p>
“我一个人说有什么意思？不如，咱们做个交换吧！”</p>
“你想换什么？”张舜耐着性子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