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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6匪事(1 / 2)

 0116匪事

“唧唧…”“唧唧…”立夏节气一过,天气就迅速的热了起来,原本光秃秃的山头也有了些绿色点缀在裸露着的大片的山岩之间,而谷地里杂草灌木更是在一场春雨后长成了势头,密密麻麻,看上去也郁郁葱葱与不时鸣叫的小虫一起为这个荒寂的山谷增添了一丝生气。

细心看去,一条可能是山间的野兽踩出来的小道蜿蜒穿行于杂草灌木之间,向远处的深山中延伸而去,路边一丛青草那里突然晃动了一下,一个人突兀的站起来,以这个人的出现为信号,这条小道两侧一时间钻出来二十多个人来。

这些人穿着蓝色的“粗布”衣服,身上有的还带了些杂草,头上的软布帽上还扎这个草圈,他们一站起来并没有舒缓一下筋骨,而是拿着手中的枪警惕的看着四周。

“一班警戒,二班休息,五分钟后轮换。”候二狗就是第一个站起的那个人,看着部下还保持着警觉,满意的点头,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下达了休息的命令。

“营长,点上根”二班长肖子杰递上烟。

“大杰,***今天又扑空了,白蹲了半天。”候二狗使劲的吸一口烟,好像那烟能给他出气似地,这时的候二狗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油滑猥琐样子,依旧干瘦的脸上除了精明还带着些威严,好歹他现在也是二旅的营长。

“营长,这些土匪真是又奸又滑,抽冷子搞咱们一下,转眼间就不见人,钻到这山沟沟里猫着,咱们有劲使不上。”

“听薛旅长讲了,土匪的打法这叫游击战的原生那个态,我们教导旅和二旅他们在博兴寿光先前的打法的祖师爷就是土匪。”

“操,怪不得,营长,那咱们这是遇上祖师爷了能不吃亏吗?”

“他娘的,先前打山东军的两个团都没有这么麻烦,算起来这个把月我们营连死带伤还有拖垮的,减员比那次大仗都多了。”

“营长,不过我觉得现在比最初可是好打多了,土匪也够劲了,咱们的笨办法还真管用,薛旅长真是大才。”

“那是,薛旅长是司令二司令的入室弟子,得过真传,不过,这次薛旅长说了,这些笨办法是司令的主意,司令说了,要在战争中学会战争,大杰,知道是啥意思吗?就是在干活中学会干活,不干活永远干不好活,就是这个意思。对了,大杰,抓紧时间多认认字,这次营里准备推荐你们几个班长和表现好的士兵上学堂,他娘的,好事都让你这小子们赶上了。”

“真的,营长”“骗你有啥意思,好了,你们班替换一班,让他们活动一下筋骨,咱们就收队回营”…

穷山恶水泼妇刁民,尽管这话有些偏激,但却是一个实在的现象存在于鲁北新扩充的地盘上那些山区。

穷山恶水势必自然条件恶劣,导致生存环境艰难,山区民风彪悍,好勇斗狠,山东还有“出大贼”的悠久传统,进入民国,出于种种缘由,啸聚山林占山为匪的土匪在山东就像野草一样又多又难以铲除,尤以山区和沿海为最猖獗。

土匪又分两种,走匪和坐匪,走匪指的是四处流窜抢劫作乱的土匪,这种土匪做事狠辣,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是形成匪患的主要因素,也是危害百姓祸乱地方的主力;坐匪就是坐地户,除了少部分以抢劫为主,大部分却是由于惹了官司,逃避赋税,躲避债务或者是防范土匪的民众躲进深山老林聚众而居,主要生活来源却是开垦荒地,乃至回家耕种自己残存的田地,这批土匪确切的讲划分为“黑户”更恰当。

走匪也有自己的巢穴,坐匪有时也会出去劫掠,两者之所以被称之为“匪”就是因为他们行的都是为匪之事,区别在于为害的程度的不同,或者是为匪的目的不同,可能大部分坐匪或者是土匪中占大部分员额的底层土匪为匪的目的是为了活下去解决‘生存问题’,而少数匪首和匪帮中的高层土匪则是为了追求更高的生活质量。

身为土匪的最高理想是什么?招安做官。辛亥革命期间,南方政府势力进入山东,手中无兵,收编土匪武装就成了最佳选择,当初南京势力就依靠掌控的以土匪为主的民军对抗北洋系军阀,并在山东与之分庭抗礼,直至张怀芝遣散收编民军,但大部分原土匪也摇身一变成为北洋军,那些匪首更是成了大大小小的军棍。

陈剑锋严格意义上讲也算是土匪,更有比陈剑锋混的更好名气更大的土匪,“南陆北张”就是指的陆荣廷张作霖两个土匪出身的大帅。甚至有的人故意招揽起一支人马为匪,就是为了等着招安做官。

但更多的匪首却是受不了官府那种刻板的生活,毕竟上面还有许多上司管着,也有一些条条文文的约束,不如为匪做个山大王自在,混好了好吃好喝,混孬了,设法招安就得了,这个情况下,土匪成了风险性极低的职业,当然收益却是相当的高,如此导致人们如过江之鲫,趋之若鹜的当土匪。

土匪的猖獗导致了民众负担的加重,除了直接遭受其祸害的民众,其他民众则增添了一项新的负担,各级官衙组建民团防匪并为之提供人员和经费。一开始还是摊税,后来民团开办费就成固定的附捐,数额也每年见长,成了新的重负,而民众花大价钱供养的民团却在剿匪上面一无是处反而成了各级官府欺压他们的爪牙。结果民众自己花钱买的板子打在自身上。

更严重的是剿匪的正规官军,俗话说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土匪是一时有时躲躲或者破费点就过去了,但伤筋骨的却是官军,特别是官军途径驻扎的地方,必定是鸡飞狗跳,人怨天怒,民众怕官军尤甚土匪,可这样的官军剿匪是出工不出力,隔着老远就放空枪,围剿土匪势必要为土匪留条逃命的通道,剿匪剿成了躲猫猫。

民众贫穷为生活所迫为匪,匪患严重引发对其的围剿,围剿土匪增加民众的负担,迫使更多没有出路的民众铤而走险或是逼不得已为匪,助长了匪患,如此恶性循环下,山东的土匪越剿越多,匪患成为山东人民苦难的主要根源之一。

不管走匪还是坐匪,都恪守一条基本的原则“兔子不吃窝边草”,特别是坐匪,许多都平时还在匪巢较近的家中住着,乡里乡亲的哪能好意思祸害,甚至还有家境不错的人为匪的目的就是享受土匪家属的待遇,避免土匪的袭扰,和官府的压榨。

不交赋税也是当土匪的特权好处之一,原本老实巴交的农民好欺负,不按时按量纳税,其责呵斥打骂,重则抓入乡里或者县警察局,但是一旦是土匪了,那些收税的官吏即便是看着这个人在家,他地里的粮食正长着,也不敢招呼,更无论催税了。

这个黑白颠倒的时代就是这样,但土匪在其巢穴周边却由此有了坚实的拥垒,套句话是群众基础很好,每每有官兵进剿,通风报信的人络绎不绝,加之土匪所在都是山沟沟,地形复杂,熟悉这里地形的土匪和进剿的官兵绕圈子,又由于剿匪的官兵出工不出力,人数多时深入土匪的空巢,是歼灭,大胜,人数少时在外圈和土匪都兜圈子是驱走,小胜。

这就造成了辛亥以来,官兵年年剿匪,每每报告剿除土匪多少,如果把历次官兵上报饿剿匪中消灭的土匪加起来可能超过了山东成年男子的总数还不止,但是实际的情况是土匪越剿越多,如田中玉上任督军张树元号称在山东剿清土匪,但是田中玉一上任就立即通告剿匪政令,宣称有土匪十万之众。

土匪在某中程度上讲是和官兵的衣食父母,官兵才舍不得将土匪赶尽杀绝,断了自己的财路,但是鲁北的军队剿匪不是原来那回事了。

之前,二旅的一部在临朐的山区剿灭了小股土匪,加之由于开矿的需要,基干民军骨干民军的进驻这些大多位于山沟沟的矿区,再加上鲁北的赋税尽管有乡村一级的加码但仍比之前轻了很多,百姓失去了为匪的最初原动力,即不为匪也能活下去,人都是要脸要皮的,土匪即便生活再好名声也臭,但凡有点出路,好人家的哪能去干土匪,这样临朐的匪情几乎绝迹。至于鲁北其他地区,也由于各地保安部队特别是骑兵团的存在,加之又处于相对富庶的平原,原本的匪患就较轻,现在更是绝迹,海上就更不用说了,陈剑锋对海上的安全比陆上要上心得多,更对此严加防范和予以打击。

扩大后的地盘,马上出现了更猖獗的匪情,特别是那些山区县,和胶东半岛的沿海地区的海匪,山区匪情多自不多说,那些海匪早就猖獗,主要是山东半岛沿海港湾岛屿众多,海况复杂,便于海匪建巢躲藏,但是胶莱平原上的胶县即墨却出现了大的匪患,甚至在鲁北军队顾忌青岛的日本人没有进驻胶县即墨的情况下占据了两个县城,这就有点意思了。

日本人真的上不了台面,都是搞这些小动作,陈剑锋从心里瞧不起日本人的手段,但又不得不承认日本人这些低劣的手段很有效用,制造混乱说明鲁北无能绥靖治安,也就无法保障日本人和财产在日军撤走后的安全,这就有了在涉及收回青岛和胶济线的谈判时要挟中国的筹码。

鲁北军队以骑兵为主的剿匪部队迅速的收复两个县城,这次按照往例也留下了一个口子,使其残部逃亡青岛,只是这次土匪没有能逃的轻松,是被骑兵追着屁股,一路丢盔卸甲,狂奔进入青岛的,尽管鲁北军队有些放水,但只有区区不足二百人的残匪进入青岛,其他的将近三千人的土匪大部全部被歼灭。

鲁北方面向青岛日本人提出,要他们遣返土匪,并诉诸中外报端谴责日本人收容土匪,西方记者不乏有好事者,一些质疑日本人支持土匪危害地方的报道见诸于他们服务的报端,更有有心人更一步揭发日本人与海匪勾结打劫外国商船的内幕,期间一篇关于日本人在攻打胶澳要塞时打死城内中国人百余人,受降后进入青岛的初期大肆抢劫,造成城内中国商户多达1900万元损失的恶行除了让原本就对这个岛国形成“古怪危险强大”印象的西方列强那里多了残忍,贪婪,以及不守规则的新的评价,更引发了全国人民积压已久的对日本人抢占青岛的怒火,新一轮民间以**日货为主的抗日浪潮即将爆发。

什么叫投鼠忌器,什么叫有所顾忌,就是让你的敌人在有了针对你不利的想法时,除了有获取利益的期望,更要有付诸代价的顾虑。日本人连续针对鲁北的举措都碰了满头包,那么下次的行动还会有吗?

忍并不是一味的退让,而是要适时的反击,你不能让你的对手不产生针对你不利的想法,但是要让你的对手知道把想法付诸于行动时必须要承受代价,当这个代价不是他们能承受得了的时候,自然就没有行动了。

胶莱平原上的剿匪行动就这样顺利的结束了,但是山区的剿匪行动却遇上极大地麻烦,初期,鲁北军队给了没有进入状况的土匪一个下马威,一些依照往例以为这次进剿还是像往常的官军拖拖拉拉应付公事的土匪还没有听到报信的空枪就与进剿的鲁北军队接上火了,一下子被打懵了,损失惨重。

但顶住了鲁北最初的进剿残留下来的土匪很快缓过劲来,充分发挥熟悉地形的优势,在大山里和进剿的鲁北军队兜起了圈子,鲁北军队的主力之前大多活动在平原地区,乍进入山区很不适应,特别是山区的行军宿营作战都与平时的训练大为不同,而且对地形非常的不熟识,迷路掉队的事情经常发生,而水土不服引发的疾病也大规模爆发,部队非战斗减员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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