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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档案一·打不开的房间(1 / 2)

 在那所大学校园的尽头有一座杂木林,因为这所大学本来就是盘山而建,所以那座杂木林并不显得突兀。

进入杂木林深处,有一间水泥造的平房,起初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建,早已无人知晓,现在只不过是一间废屋了。

因为它位于杂木林的深处,如果只是一般过着正规学校生活的学生,根本不会发觉到它的存在。

但是,那间废屋从以前就一直有幽灵出没的传闻。

曾经有人在那间废屋附近看见人影,追了一会儿后,那人影竟然凭空消失了!也有人经过那间废屋的附近时,听到痛苦挣扎的声音,喊着:救我,救我。甚至还有人说,喊叫声的内容不是救我,而是用咒写的声音说:我要杀了你!

就这样,关于那间废屋的传说绘声绘影地流传着。

在废屋的最深处有一间打不开的房间,铁制的门被牢牢锁住:没有人知道里面有什么,因为进去看过的人至今没有平安回来过

干爽的凉风吹散了白天的云层,黑夜里清晰可见蓝白色的月亮。

今晚是满月。

有人曾戏言月影会吸收声音,今晚的静谧教人不禁深信这样的说法。

在居酒屋喝完酒后,美树、和彦、佑一在搭末班车的时候搭过了头,于是三人便思考着该如何等待头班车发车的时间。

此时,有人提起了在校园里广为流传的传说。

三人都曾听闻那个传说,但没有人实际去确认过真伪。

我们去确认看看谣传的真假吧。

美树提议道,和彦与佑一也异口同声地表示赞同,于是他们悄悄潜入夜晚的大学校园。

越过大门,穿越校舍之后,来到了杂木林。

拨开树枝,走在路不成路的小径上,颇有冒险的气氛。

小径比想象中的还要寸步难行,好不容易到达废屋时,每个人早已汗流浃背,酒也因此醒得差不多了。美树也不像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开始感到后悔了。

那栋建筑物是间平屋顶的矮房,完全由水泥建造而成:与其说是间古旧的建筑物,反倒让人觉得只是块被弃置的水泥。

佑一提议,既然难得来了,干脆拍一张纪念照。于是,他们以废屋为背景,先由和彦为他们拍照。闪光灯蓝白色的灯光,在灰暗的墙壁上映照出人影来。

接着,和彦与美树并立而笑,由佑一为他们拍照。闪光灯再次闪烁。

铿噹!

突然之间,传来了金属相碰撞的声音。

美树吓了一跳,肩膀直哆嗦。

你们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

美树环顾四周,和彦与佑一也如同她一般的环顾着四周,侧耳倾听。

沙沙。

他们只听见枯枝随着风摇摆的声音。

我们什么也没听见啊。佑一说道。

怎么了?明明是你自己先提议的,现在感到害怕了吗?和彦嘲笑道。

佑一听了不禁放声大笑。美树赌气似的瞪着佑一。

美树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感到害怕,率先走向废屋的入口。

锁住了哦。来到入口的美树,一边转动着生了锈的铁制喇叭锁,一边说道。

和彦也跟着试图转动喇叭锁,果然也是徒劳无功。

我特别为了这种时候而准备的,看吧!

佑一从长裤的口袋里,拿出像钩子一般的铁制金属零件。

那是什么啊。和彦问道。

总之,你看着就是了。啊,阿和,帮我用打火机照一下。

和彦遵照佑一的吩咐点燃打火机,将火源靠近喇叭锁。佑一单脚跪蹲在门前,将金属零件穴入钥匙孔。

你在干嘛啊?

先别问,等会儿你就制定了。

佑一和喇叭锁奋战了几分钟后,卡噹一声,发出了齿轮相吻合的声音。佑一扭转喇叭锁,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门给打开了。

哇塞,你超强的!和彦欢欣鼓舞地赞叹。

只要有道具,谁都办得到办得到。佑一得意洋洋地说道。

你从哪儿弄来那玩意儿的?

网路上,下次再告诉你网址,你可以去看看。

和彦与佑一一同进入了屋内,美树讨厌一个人被留下来,因而急急忙忙地追上他们。

冷风灌进屋内,扬起了地上沉积已久的灰尘,跟屋外比起来,室内暖和多了,但眼前却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和彦点燃了打火机,但摇摆不定的微小火光甚至无法让他们看清整个屋内。

倏地闪过一阵白光,美树吓得惊跳了起来。佑一不禁嗤笑美树惊惧的模样,因为那亮光是他开了照相机的闪光灯。

我们还是回去吧。美树开口说道。

怎么,现在才想退缩吗?和彦与佑一异口同声说道。

但但是,从刚刚我就一直觉得有人在看我们。

美树像要躲藏似的紧抓住和彦的手。

三人定睛注视眼前的一片黑暗,但一无所获,只要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包覆住整间屋子。

什么事也没有,放心吧。

和彦向美树保证后,便开始沿着墙壁移动脚步。

喂,如果发生什么事,你要保护我哦。美树扯着和彦的手说着。

啊啊,交给我吧。

和彦轻拍着美树的肩膀,并以轻佻的口吻回答后,再次迈开脚步往前走去。

他们从正面进入屋子,穿过仿若有一层楼宽广的房间,朝通往深处的走廊前进。

走廊只有勉强能让两人并肩而行的宽度,两侧并列着等间隔的门扉,门的另一端是间四块榻榻米大小的房间,每个房间里除了放置着一张床外,并无其他东西。

三人摸着墙壁前进,目标是那间打不开的房间。

他们沿着走廊走到了尽头,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间房间让人莫名其妙地感到毛骨悚然,它有一扇与其他房间截然不同、颇具重量感的铁门,门上还有格子状的小铁窗。

除了一般的锁之外,还上了重重的锁链,最后以密码挂锁锁上。

这可就难倒我了。佑一见状说道。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啊?

和彦垫着脚,从小铁窗凝视屋内漆黑的一切。

有没有看到什么?

太黑了,什么也看不到。

就在和彦正要放弃时

卡沙!

在一片黑暗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就在房间的一隅,影子最漆黑的地方。和彦定睛注视着那一点。

是眼睛!

和彦与黑暗中的物体四目相交,那只眼睛在黑暗中鲜明异常:白浊的眼眸、浮现出血管的眼球,似乎要吞噬一切一样,充满着憎恨。

和彦发出惨叫声,连忙后退却摔个四脚朝天。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和彦不理会门上的呼唤,一脸惊惧万分。他开口欲言,却因为呼吸紊乱,嘴巴一张一合语不成句,从他的咽喉不断发出咻咻的声音。

后来在佑一的帮助下,他才总算是站了起来。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佑一问道。

和彦转向门的方向,佑一也随着他的动作往门看去,下一刻,两人已呆若木鸡。

从小铁窗的缝隙伸出一只青白色的手,那只不像人类的手倏地抓住了美树的肩膀。

美树吓了一大跳。和彦跟佑一都在自己眼前,那么现在是谁在抓自己的肩膀?但是她没有勇气回过头确认那只手的主人,全身就像血液被抽干一样,甚至连放声尖叫都办不到。

美树拼命向前伸出颤抖的双手,欲向和彦跟佑一寻求协助,但他们两人早已吓得直发抖,连移动的力气也没有。

求求你们救我美树挤出嘶哑的声音。

佑一试图将美树拉离门前,拼命向前伸出双手。

就在那一瞬间

透过格子的缝隙,一双似能夺人性命的眼眸瞪视着他们。

呜哇

和彦与佑一脑子突然一片空白,他们发出一声惨叫后,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等等,别丢下我一个人啊!

美树无法发出内心悲痛的呼喊,所以也没有任何人听到

然而,这只是整个事件的开端而已。

小泽晴香正要去拜访由管弦乐团的学长相泽介绍的某人,她来到了校舍B栋后面一栋加盖的两层楼建筑物。这栋建筑物的一、二楼里有许多隔成四块榻榻米大的小隔间,那是校方借给学生进行社团活动的场所。她的目的地在一楼最深处的隔间。

电影研究同好会

晴香确认了门牌后敲了敲门,但却没有任何回应。她又说了声:你好。结果还是一样。虽然知道很没礼貌,但她还是擅自打开了门偷瞧房内的情况。

一打开门,晴香正好和一名面对着她、身材修长的男子四目相交。白衬衫邋遢地挂在男子身上,头发也似乎因刚睡醒而高高翘起。最近虽然很流行随意颓废风的发型,但男子的乱发显然是因为睡醒后没有梳理而造成的。陶器般苍白的脸颊,以及现在仍睡眼惺忪的双眼,被他这么一瞪,让晴香反而说不出话来。

请请问

能不能请你进来后把门关上?男子打断晴香的话。

晴香只好依言连忙进门,并把门关上。

房间里除了那名男子外,还有另外两名男子。两人看着扑克牌,并极力不让那名男子看见牌面。那是一张黑桃五。

抱歉,如果你有事找我的话,不要站在那里,能不能麻烦你坐到那边?这样我会没办法集中精神。

晴香赶忙离开门边,正要坐在男子所指的墙边的椅子时,不禁皱起了眉头。真亏他敢叫人坐在这种椅子上!那张椅子上累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让人猜不出它原来的颜色。即使她今天穿的是牛仔裤,但要一个女孩子坐在那种椅子上,真不知道那名男子的神经是什么做的!晴香不发一言地站着等待。

男子闭上眼,手指捏紧眉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不久,他睁开眼喃喃说道。

黑桃五。

说中了。好厉害!两名男子刚才拿的,确实是黑桃五。晴香无法掩饰她的惊讶,但相较之下,两名男子发出气馁的声音,将扑克牌丢到桌上。

可恶!又让你说中了!

他们一边咒骂,一边从口袋里拿出千元钞票,用力放在桌上后离开了房间。

请坐,你找我有事吧?

男子将钞票收进上衣口袋,打了个大哈欠问道。

晴香依言坐在刚才那两名男子坐过的椅子上。这张椅子虽然没有布满灰尘,但还是让人分不清它原来的颜色。

请问,你该不会是齐藤八云先生吧?

不是该不会是,我就是齐藤八云。

晴香听社团的学长说,电影研究同好会的齐藤八云会使用超能力,就像刚才他能猜中扑克牌,也一定是因为超能力的关系。

然后呢?

八云要她继续说下去。

事实上,是社团的学长介绍我来的。

谁?

相泽学长。

我不认识,他是谁呀?

咦?

晴香感到非常尴尬,当事人完全不认识介绍她来的人。她完全没料到会发生这种状况而哑口无言。

算了,谁介绍的都无所谓。请你简单扼要地说明你来找我的目的。

嗯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惹上了一个**烦,我听说齐藤先生对那方面的事情很清楚,所以我想请你帮她

你说的太过简单扼要了,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那方面是指哪方面啊?

啊,对不起,我再好好说明一次。

话说回来,你又是谁啊?

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晴香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他从刚才就一直是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似乎以见人心慌意乱为荣。

啊,我叫小泽晴香,是这所大学二年级的学生,现在就读文学院的教育学系

说名字就可以了。

八云嫌她啰嗦似的挥了挥手,打断她接下去的话。晴香对他的厌恶转为愤怒的情绪。

那么你来找我的原因是?

事实上,我有一个叫美树的朋友,她去了我们学校里传说有幽灵出没的废屋,而且她似乎真的看到幽灵了。

怎么样的幽灵?

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因为我没有跟她一起去。另外好像还有美树的男朋友和彦,跟一个叫佑一的朋友一起去了。

结果,他们为了体验鬼故事而特地去那里了吗?

不是那样的。从那之后,美树就变得怪怪的,她一直陷入昏迷,而且还高烧不退。

最近的流行病毒真可怕。

请你听我把话说到最后!

晴香不禁提高分贝来反驳八云充满冷嘲热讽的言语,她怒不可遏的目光直视着八云。

但八云只是瘫在椅子上,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不过晴香的kang议似乎似乎是传到他耳里了,他稍微有了些听话的意愿,要晴香继续说下去。

美树不只是一直昏迷,还不断梦呓着:救我!或是把我从这里放出去!虽然有请医生诊断过,但她除了高烧不退,身体并没有任何异状或许是精神上的问题吧。她一个人只身在外的,我虽然想联络她父母,但是电话一直打不通,我已经求助无门了,所以才来找你商量。

晴香在说明的同时,益发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悲哀:她想为自己的朋友尽一份心力,然而实际上她却束手无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段期间,她只能看着美树变得越来越虚弱。她就像个想抓稻草获救的溺水之人,但身旁却连根可以抓的稻草也没有。

因此,你认为她的症状跟她在那间废屋看见的幽灵有关,所以希望我去调查吗?

是的,我听说齐藤先生对那方面的事情比较清楚。

八云深深吸了一口气,若有所思地仰望天花板。

还是不行吗?

二万五千元,含消费税。

咦?要收钱吗?

你和我是朋友吗?

不是。

那么是恋人吗?

怎么可能!

那么就请你付钱。既然我们非亲非故,要我为你做白工也说不过去吧。

八云虽然言之有理,但晴香就是无法坦然接受,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制定了,我会付你钱,不过得等到事后才付。

定金一万,事情结束后再付剩下的一万五千元。

晴香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千元钞票放在桌上,八云见状摇了摇头。

她不得以又拿出两千元,八云再度摇头。

这和我们说的差太多了。

我手边只有这些钱。

晴香将自己的钱包拿到八云面前,挥了挥空空如也的钱包。

好吧,我就帮你调查看看。八云推回晴香拿着钱包的手答道。

晴香对八云的话抱持相当的疑问。事实上,从和他的对话里,找不到任何能让她信任他的要素,但现在也已经别无选择了。

如果有什么线索,请跟我联络。晴香在纸上写下自己的联络方式后放在桌上,然后起身离开。就在她将手放在门把上时

她注意到贴满电影海报和照片的门板上,有一面小镜子闪闪发亮

上当了。

刚才的扑克牌晴香回头说道:差点就被你骗了!刚才你能猜中扑克牌的数字,是因为你使花招吧。你在门上贴了一面镜子,从你的位置就能轻松掌握扑克牌的数字原来如此!难怪你要我离开门前!

晴香气得涨红了双颊,滔滔不绝地说出她的推论。真令人不敢置信!瞬间,她对愚蠢地相信了他的自己更加火大,难怪朋友常笑她太过单纯。

答对了,你是第一个看穿的人。

八云毫无悔意地坦承自己的把戏,还轻轻拍手表示赞赏。

恶劣把钱还给我。

为什么?

还说为什么,你想要从我身上骗取金钱耶!把钱还来!

真令人不敢相信!他居然乘人之危,她还信以为真了。

别说这种失礼的话。

谁才失礼啊。

我无意骗取你的金钱,如果我帮不了你朋友,我会如数奉还。

我无法相信你。

这个叫齐藤的男人,再怎么厚颜无耻也该有个限度吧。

而且你能做什么,我是听说你有超能力才来找你的,没想到你只会耍一些小把戏。

是谁说我有超能力的?我可从来没说过。不过正如你所言,我刚刚能猜中扑克牌,确实是使用了一些小手段。

他的坦诚不讳,反倒教人无从反驳。

既然你没有超能力,又如何能救美树?

接下来我说的话,相不相信是你的自由。如果你相信的话,就全权交由我负责;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出口在那边。

八云指着门口。

把钱还给我。

八云将三千元的纸钞放在桌上。

我看得见他人看不见的东西。

这是猜谜游戏吗?

随你怎么想。你的回答呢?

我不知道。

我看得见死者的灵魂。

灵魂?

简单地说,就是幽灵。

这太愚蠢了!

愚蠢的人是你。

八云用手指着晴香,竟然说她愚蠢

可是你刚才说你没有超能力。

没错,我没有超能力,只是我看得见死者的灵魂,这不是超能力,而是体质。比方说,你不会说绝对音感是一种超能力吧,那是与生俱来的体质,耶可以说是一种才能总之,我无法透视物体,也无法使用念力,只是生下来就能看到死者的灵魂了。

你能证明自己说的话吗?

我不知道这能不能作为证明,现在这间房间里有一个灵魂。

晴香慌张地环顾四周,当然她什么也没看见。

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现在在这间房间里的,是你的双胞胎姊姊

姊姊?

没错,你的姊姊,名字是绫香,七岁的时候死于交通意外。

为什么你会知道晴香因惊讶而显得表情僵硬。

我不是说了吗?我看得见死者的灵魂。

只有她的知心好友才知道她曾有一个姊姊,为什么素昧平生的他也会知道这件事呢?晴香现在的心情与其说是不能理解,倒不如说是她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你到现在还认为姊姊的死是自己的责任。

晴香脸色倏地刷白,她感到一阵耳鸣,脑中一片空白让她几近眩晕。脑海里霎时涌现头破血流的姊姊倒在马路上的情景。

你的姊姊为了接你丢的球,而跑到了马路上,就在那时

别再说了我不是我没想到会发生那种事

无论晴香如何呼唤,绫香却仍一动也不动。由于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晴香已六神无主到无法哭喊,她的手被姊姊从头部流出的血染成一片殷红:血液黏滑的触感从她记忆中苏醒,她拼命地压住伤口想要阻止血液流出,却只是徒劳无功。

她感到绫香的生命之火在自己手中逐渐熄灭。

原来如此你是故意把球丢得很远。因为自己老是接不到球,姊姊却非常灵敏地接住每一球,所以为了不让姊姊接到,你才故意把球丢得这么远。

住口!

晴香忍不住尖叫出声。她的手不断震颤着,呼吸也随之紊乱。为什么?她并没有向任何人吐露过的心事,应该没有人会知道才对啊!她不由自主地热泪盈眶。

你到底想怎么样

晴香硬挤出嘶哑的声音,用上衣的袖子擦拭泪水。

八云沉默不答。

晴香瞥了他一眼,起身开门正欲离去时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还有别的方法。你的姊姊有一件事对你感到过意不去而耿耿于怀,她说母亲的戒指是她藏的,当时却害你被骂戒指用胶带黏在鞋柜里面最上层的木板上她本来想说出实情,后来却没办法说了

晴香并没有回过头来。

还有,你姊姊说她并不恨你。

她并不想试着去理解八云最后话中的含意,只是用力地关上了门。

晴香在中庭的长椅上坐下,低头沉思。飒爽的秋风拨乱了她俏丽的短发。至今深埋在她心中的记忆却被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一语道破。在一股不可遏止的怒意及屈辱排山倒海而来的同时,又有一股别于怒意和屈辱的感受,但那绝对不是欢天喜地的心情,只是内心忽然轻松了起来,她也对此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但她还是百思不解。她以为那名叫齐藤的男子只是个骗子,然而如此一来,他所说中的事实又该如何解释呢?

晴香从背包里拿出手机,她沉思了一会儿后,拨打了家里的电话号码。铃声响了几声后,母亲接了电话。

怎么了吗?真难得你会打电话回家。

没什么

你还是一样不擅长说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妈,你记不记得很久以前你的戒指弄丢了?就是姊姊还活着的时候。

干嘛忽然提起这件事?

你可不可以去找找看鞋柜里面最上层的木板?

你怎么了到现在还在意这件事?

别问那么多,先去找就是了。

好好。

母亲无可奈何地回答后,电话的另一端流泻出保留的音乐,那是肖邦的《离别曲》。绫香弹得一手好琴,就连对大人而言是很困难的曲子,她也能精准无误地弹出来:相较之下,晴香不只是钢琴弹不好,她跟音乐根本是八字不合,无论再怎么努力,节奏就是不对。她经常被拿来与绫香作比较,不只是钢琴,读书、运动、她没有一样比得上绫香。两人站在一起时,常常被误认为姊弟,一方面可能是因为晴香留着短发,另一方面两人虽说是双胞胎,长相却截然不同,因此,她甚至憎恨起姊姊的存在。

所以,那次意外就如八云所说的,晴香是故意将球丢到姊姊接不到的地方,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那种事。

看见父母伤心欲绝的样子,她曾数度想过自己怎能苟且偷生呢?也曾想过如果死去的是自己的话,父母就不会这么难过了吧?而姊姊也一定憎恨着自己吧?

她抱持着这份不能对人言明的沉重心情生活至今,同时,也怀抱着总有一天姊姊死亡的秘密会被揭发的恐惧。

然而,就在秘密曝光的现在,她却感到一股总算可以卸下重担的轻松,即使这只是昙花一现

找到了,戒指真的在那里!

母亲的声音让晴香回过神来。

晴香,这果然是你做的吧?

不是我,是姊姊。

咦?你说什么?

晴香没有回答母亲的疑问便挂断了电话。她并不知道藏戒指的地方,知道的人应该只有绫香才对,为什么他会知道。

晴香再度造访八云的处所。当她打开门进去屋子里时,正好有一架纸飞机在空中盘旋。

你在做什么?

射纸飞机。

纸飞机缓缓地降落在晴香脚边。

看也知道。我是在问你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晴香一面拾起脚边的纸飞机,一面问道。那架纸飞机是用千元钞票折成的。

我在打发等你回来的时间。

请坐。八云催促她坐下。

晴香将拾起的纸飞机放到桌上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八云沉默地点头。

这里是电影研究同好会的地方吧,除了你以外没有别人吗?

没有,因为这里是我的房间。

什么意思?

电影研究同好会本来就不存在。这很简单,只要借用足够的学生姓名,去课外活动组申请借用同好会的活动场所就可以了。这里就像是一个秘密的藏身之处。

这么说来,你不久完全将它占为己有了吗?

没错。

你这个人真的很差劲耶,连学校也骗。

啊,那三千元还你。

八云指着沦落为纸飞机的千元钞票。

因为你的小把戏被拆穿了吗?

你不是因为知道这不是小把戏,所以才回来的吗?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因为你应该找到了母亲的戒指了吧。

晴香试探性地注视着八云。他真的是个令人捉摸不定的男人!虽然八云说的话有一股莫名的说服力,但他实际的所作所为难道不是行招摇撞骗之实吗?

你怎么知道?

八云默不作答,他的眼神似乎在诉说着: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但是,晴香还是无法理解。

请你告诉我。

我说过了,是你姊姊告诉我的。

少骗人了!像你这种骗子说自己看得到幽灵,只不过是为了骗取金钱罢了。

晴香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她知道自己没有切中问题的核心。

沉默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动,冷冽的空气从微微开启的窗户低吼似地流进屋内。晴香目不转睛地看着八云,她等待着他会对自己的话作何回应;而八云似乎也从晴香的视线中了解到她的意图,他用手指轻轻敲着太阳穴,看起来好像在慎重地盘算着该如何回应。

那么,就这么做吧!我们现在就一起去那间有问题的废屋一探虚实。

一起去我和你吗?

不然还有谁?一起去的话,你就能知道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了吧。如果我说的是真的,或许就能救你朋友;如果我说的是假的,你也能一眼看穿吧。就像看穿那面镜子的把戏一样。不过,是真是假我都无所谓,老实说,你的朋友是死是活也与我无关。

晴香用怀疑的眼神注视着面无表情的八云,然而八云只是睡眼惺忪地回瞪着晴香。她认为自己可以看穿八云的谎言,但似乎太天真了。晴香无奈地点头答应。

八云希望在去那间疑云密布的废屋之前先去看看美树,于是晴香便带着八云前往美树疗养的医院。

从大学徒步走二十分钟,穿过车站走出另一端的出口,医院就在不远处。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八云没有回答,于是晴香就当作他默许了。

你会除灵之类的事吗?

我没那么能干。

什么?

晴香对他的回答无所适从。八云一直表现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但他打算用什么方法救美树?

我不是说了很多次,我只看得见死者的灵魂。

可是你说你能救我的朋友

或许能救,那是个假设性的回答。

晴香难以置信地看着八云。

你怎么那么不负责任?你只是想骗我的钱吧?我们现在在做的事情根本毫无意义。

不尽然如此。

为什么?

看得见就表示能知道些线索;掌握这些线索,就能知道来龙去脉;知道来龙去脉,或许就能去除害因了。

她知道八云只是在强词夺理,她完全没有任何的真实感,但也别无他法了,现在只能听从这个叫齐藤的男人的话,暂时和他一起行动了。

晴香和八云告诉柜台的护士,他们来看美树。然后他们搭上了刚好停下来的电梯。

我也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就在电梯关上门的同时,八云开口说道。

如果那不是个失礼的问题。

晴香对八云的警戒表露无遗,姊姊的事情也是原因之一。

去那间废屋的一共有三个人吧,其他两个人后来怎么了?

和彦跟佑一好像落荒而逃了。佑一跑到校园的出口时,发现只剩自己一个人,虽然很害怕,但他似乎中途又回到了事发现场。就在他回到杂木林时,发现美树晕倒在草丛里然后他就带着美树逃走了。但是美树一直昏迷不醒,于是他便带着美树到医院来,隔天早上他跟我联络后,我也赶到了医院。

另一个叫和彦的人呢?

我才不知道咧!因为那个家伙身为美树的男朋友却居然对她见死不救,还将她一个人丢在那种地方,真让人不敢相信!

美树的病房在四楼。他们敲了一下病房的门后,便进入房里。病房里有四张病床,但是患者只有美树一个人。

美树躺在病床上的手腕,延伸着点滴的橡皮管,那大概是营养剂之类的东西吧。她虽然睁着眼,但是目光空洞涣散,像是什么也看不见一样;面无血色的脸庞,让人无法想像她还活着。如果没有听到她从鼻息间发出呼呼,那宛如气球漏气一般的呼吸声的话,她与一具尸体并无二异。

虽然她现在处于这种状态,但医生说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大概是精神压力造成的可是,前一天还精神奕弈地谈天说笑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八云没有回答晴香的话,他站在病床旁边,聚精会神地大量着美树的样子。他眉头深锁,一直保持着惺忪的睡眼倏地变得炯炯有神。

你看见了什么吗?

八云还是没有回答。

你是谁?八云低声喃喃问道。

救救我拜拜托你

美树的嘴里发出了呻吟一般的声音,八云以覆盖在她身上的姿态,将耳朵凑近她嘴边。

把我从这里放出去

从美树嘴里又发出了声音。

你现在在哪里?

看不见这是哪里放我出去

八云这次改用双手按住美树的脸,凝视着她的眼睛。在八云的凝视下,美树的瞳孔似乎有微微的变化。

你现在在哪里?告诉我。八云温柔地轻声问道。

美树没有回答,只是刚才她那微弱的呼吸忽然变得剧烈,从她的喉咙间发出嘶嘶的声响,额头也不断地冒出冷汗。

不要

美树突然发出尖锐的叫声,痛苦地扭曲着身体,最后又恢复成死人一样,一动也不动。此时,八云默不作声,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后,三步并作两步地离开了病房。

晴香连忙紧追在他身后。八云走出病房后,在走廊上靠着墙壁,用手压住似乎隐隐作痛的左额和左眼周围;由于他的呼吸紊乱,肩膀也剧烈地起伏着。

喂,你没事吧?

晴香伸手想要搭住他的肩膀,但是八云像是要闪避她的手一样,突然站直了身体,手压着额头和眼部走了起来。

会痛吗?

晴香将手搭在他肩上。

不会。

喂,你还是去给医生看一下比较好吧。

吵死了!八云回过头来对她怒吼。

仔细一看,会发现八云的脸色几乎和美树一样苍白,从他的额头也冒出了大量的冷汗。他睁大的双眼瞪着晴香。

为什么突然这样?你是怎么了?

晴香不避也不闪地承受他充满痛苦的目光。

说了你也不明白。

你不说我怎么会明白?

你的问题太多了。

八云快步走了起来。

我是在担心你,好歹也告诉我一些事情吧!晴香对着他的背影说道。

接着她用跑的追在他身后,八云的脚程很快,直到电梯前,她才好不容易追上他。

喂,你在病房里到底看到了什么?

搭上电梯后,晴香再度问道。但八云还是一言不发。

至少告诉我这点吧。你自己不也对我说过,如果不相信你的话,跟着你走就直到了。

你会后悔的。

八云搔了搔脖子说道。

你朋友被一个女鬼附身了。大概和我们年纪相仿,不过那是在她死前的时候头发的长度大概到肩膀,眼睛下面有一颗痣让人印象深刻。

然后呢?

黑暗,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狭窄水滴的声音空腹沉重的空气痛苦恐惧恐惧恐惧

这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这么轻易就能知道的话,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你也多少用一下脑袋吧。

什么嘛,别把人家说得像笨蛋一样。

难道不是吗?

电梯降到了一楼,八云又快步走了起来,晴香只得再度追着他身后跑。

秋天的薄暮,投射出独特的色彩鲜艳的橘红色,让人陷入一种辽阔的天空被彩色玻璃覆盖的错觉。

晴香和八云离开医院后,来到了车站前。车站前一片人山人海虽然现在是返家的尖峰时刻,但情况很明显地不同。

剪票口挤满了进不去月台的人群,马路旁停着救护车、消防车和巡逻车、显示电车运行状况的电子看板也出现因人为意外事故而停止行驶的字样。

本站因发生人为意外事故,列车暂停行驶!由于事故现场的处理,请大家出站。造成大家的不便,我们深感抱歉。

车站人员大声呼喊着。赶时间的人和凑热闹的人乱成一片。

人为意外事故?

似乎是。

啊,高冈老师。

晴香从混乱的人群中发现眼熟的面孔而高喊出声。

高冈老师?

是啊,你没看过吗?他是我们学校的讲师。

晴香对八云说了一声等我一下后,便挤进人群,往高冈的方向前进。

高冈老师。

经过几次的推撞,晴香终于来到了她所寻找的人面前。她出声叫住了高冈,高冈也因认出了晴香而发出啊啊的声音,让人不知道他到底回答了什么。

他戴着圆形的眼镜,身材削瘦,但肩膀宽阔而显得健壮,脸孔也因日晒而略显黝黑;他的头发全部都往后梳,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印象,但实际和他交谈过,会发现他的谈吐举止非常温和。这种差异让他在女学生之间的人气指数居高不下。

老师,发生了什么事吗?

对于晴香的询问,高冈犹豫着该不该说出实情,最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喃喃低语说道:市桥同学好像自杀了

市桥是佑一吗?

高冈默默地颔首。

他怎么可能会自杀?

一股惧意爬上了晴香的脊背。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自己认识的人陆续被卷入奇怪的事件中,这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敢相信我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如果我能细心一点的话,就不会

高冈愁眉苦脸的表情,似乎是相当地懊悔。他或许是现今社会上难能可贵的教育者了,这对晴香来说也是一个小小的救赎。

这不是老师的责任

晴香同学没有从佑一同学那里听说什么?

晴香默不作答。即使说了,老师也不会相信吧?所以晴香咽下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语。

就在她恍惚出神的时候,高冈在警察的叫唤下离开了现场。

发生了什么事?

晴香回过神来,才发现八云在不知不觉间已来到了她身旁。

佑一自杀了

佑一指的是去试胆大会里的其中一个人吗?

晴香无力地点头。她已经全身虚脱,连要安稳地站立都很勉强。

我们最好尽快找出下落不明的另一个人。

八云的话此时听起来显得非常遥远。短时间内发生了太多事,她的头脑早已一片混沌。

昨天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自杀为什么

晴香知道自己说话的声音不停的颤抖。

恐怕他不是自杀。

咦?

晴香因八云出人意外的发言而抬起头来。八云一语惊醒梦中人,让她有如当头棒喝。

虽然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我可以断定他不是自杀。

为什么?

我不是说了没有确切的证据吗?

这是附在美树身上的女鬼所做的事吗?

不是。

你有证据吗?

附在你朋友身上的鬼魂似乎在害怕着什么但是她没有恶意。

害怕?什么意思?

这我可就不清楚了。虽然我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这起事件恐怕与活着的人有关。

怎么说?

这就是我所要调查的。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其余的明天再继续。

八云自行下达了指示,他要晴香再可能的范围内,确认行踪不明的和彦的下落。然后,他们当天的调查就先告一段落。

晴香在在早上的课程结束后依照约定,中午之后到八云隐秘的住所与他会合。明明已经过了中午,八云还是如往常一样,像是刚睡醒般一脸茫然。

晴香听从八云的指示,试图联络上和彦,但他似乎切断了手机的电源一样,总是转入语音信箱。

即使尽可能地问遍了所有认识他的人,却是无功而返,和彦依旧音讯全无

我们来整理一下思绪。

八云打了个大哈欠,开口说道。

你再详细地说一次他们进行试胆大会的情况。

晴香整理自己的记忆后,向八云说明三人进行试胆大会的经过。但即使八云发现疑点,她也无从解释,毕竟这些事也是佑一间接告诉她的,她当时并不在现场,因此只能尽可能地正确转述。就算他们想确认疑点,当事人佑一也已意外身亡了。

八云难得的没有打断晴香的话,只是默默地倾听着。虽然八云不发一言,但他似乎对某些事难以释怀。

喂,接下来该怎么办?

说的也是,还是先调查附在你朋友身上的鬼魂是谁好了。

你已经有线索了吗?

应该算是吧。

又是这种暧昧不明的话。

这世界本来就充满着暧昧不明。

八云所前往的是大学里的资料室。一打开门,会发现其中排满了滑动式书桌。

你要在这里调查什么?

根据我的直觉,附在你朋友身上的鬼魂,可能是曾就就读过这所大学的学生。

你该不会要从这些资料开始着手吧?

没错这里应该有学生名册之类的吧?

这样你要查到西元几年啊!你以为至今为止,有多少人就读这所大学啊?

晴香走到资料室的最深处,坐到唯一一台电脑前,打开电源后,显示输入密码的画面。晴香输入了九个数字后,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松登入。八云虽然默默地看着她的行动,但他的视线似乎要求她说明。

去年这里曾经整理过资料,当时因为人手不足,所以找了几个学生来帮忙。

也就是说,你是帮忙整理资料的学生之一?

没错。大学里的电脑就算过了十年,密码也不会改变。

真是叫人不敢恭维的安全系统。

想要从这些庞大的资料里着手调查的行为,才叫人不敢恭维!

晴香反唇相讥,一报这两日来的怨恨;而八云也难得的默不作声。他表面上佯装平静,但内心或许是波涛汹涌吧!

晴香点了一下学生名册的档案夹,随即显示出载有姓名、地址、出生年月、联络方式、所属学院等等的画面。

连照片都被登录在里面啊?

八云看着电脑画面,不禁感叹地说道。

最近的才有。然后呢?你要找的名字叫什么?

YURI,但我不知道字怎么写。

晴香在拼音栏位打上YURI开始检索,但符合的人将近两百位。

一个一个看太耗时了,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性别是女性。

我知道。

眼下有颗黑痣。

这个无法检索。

八云一时语塞。晴香也绞尽脑汁试图找出一些线索,却徒劳无功。突然间,八云弹了一下手指。

可以检索休学或者退学的人吗?

应该可以。

晴香再度操作起电脑,这次符合条件的对象被缩小为十个人,她操作着滑鼠一一确认。

停下来。

八云开口说道。筱原由利,文学院,教育学系,休学中。她戴着一副深度的眼镜,照片中的她低垂着头,看似极端在意他人的目光,给人一种神经质的感觉。

我认识她!

晴香因过度惊讶,而使声音显得低哑。

朋友吗?

只是同班。我没有和她直接交谈过,但是看过她几次,上个月底她忽然间就没有来学校了好像是下落不明。她的父母也向警察提出搜查的请求,闹得满城风雨的。

事情发展至今,已经无法将其归类成单纯的偶然了。其中必定有一些关联性。

我想,高冈老师可能知道些什么吧。

晴香虽然难掩兴奋地脱口而出,但八云仍旧维持一派冷静,他用食指穴着耳朵,表情似乎在说着:你真吵!

请你冷静地说明一下情况。而且,那个高冈老师是谁啊?

你忘了吗?就是昨天在车站遇到的那位老师啊。他就是高冈老师,也是我们的班导师。

似乎不太可靠。

你好像对任何人都保持着否定的态度。

难道你会信任所有的人吗?

除了你以外的话,是。

那真是我的荣幸。

八云毫不在意晴香的冷嘲热讽,径自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开始拨打一串号码。

哼,逞强好胜!

晴香在八云背地里说的话似乎是被他听到了。

他一边听着手机,一边瞪了她一眼。

后藤先生

电话接通后,八云开始和对方交谈了起来。虽然听不到对方的声音,但晴香大致知道谈话的内容,八云希望对方调查筱原由利的事。交待完毕后,他便挂断了电话。

你打电话给谁啊?

朋友。

对方能得知下落不明的人的消息啊?

没有这个可能性的话,我就不会特地打电话给他了。

话虽然如此,但一通电话就能调查下落不明的人的行踪,他的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啊?就在晴香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时,八云已经打开门,离开了资料室。又来了!晴香虽然满腹牢骚,但还是追了上去。

晴香同学。

晴香一走出资料室便听到有人呼唤她,一回过头去,发现他们刚才的话题人物高冈老师竟然朝她走过来。

老师

晴香霎时间犹豫着该不该追上八云,最后还是选择停下脚步,等待高冈走到她身旁。

昨天你一定很难过吧。

比起我,老师您才更加心力交瘁吧。

比起昨日,高冈的神情显得憔悴了许多,毕竟自己的学生自杀了,会这样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如果他对她投以微笑,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但是也称不上好过就是了。

高冈试着舒缓脸部线条,但却反而让人备感心痛。

总之,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勉强自己。

老师您也是。

说的也是。

高冈面露苦笑地回答后,便背过晴香起步离去。

那个老师!

晴香唤住了高冈正欲离去的背影。

什么事?

高冈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没有,那个

晴香一时语塞。她想问高冈关于由利的事,但又犹豫该不该在这种时候问他。

怎么了?有话尽管说。

高冈像是体察到晴香的心情,催促她继续说下去,而晴香也顺从高冈的体贴。

老师,您记得筱原由利吗?

啊啊,你说的是现在休学中的那个学生吗?

嗯,她现在下落不明。

这样啊不过,你怎么会突然问起筱原同学的事情。

高冈一脸讶异地反问晴香也是无可厚非的。

我现在无法告诉您细节,只是这次佑一的事可能跟她有关老师,您记不记得任何有关筱原由利的事?

有关她的事啊

高冈抚着下颌,像是在搜索记忆中的蛛丝马迹。

什么都行,像是失踪前的样子,感情较好的同学或是恋人

晴香为了协助高冈回忆起筱原由利的状况,列举了一些参考用的线索。

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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